梁景銳將身後的話視若無睹,這直接踏入了韓陌軒的辦公室,一把推開了門。
卻見此刻,他正在交代助理做一些事情。
這話卡到喉嚨里,一半還沒有說出去,目光猛然回頭之間沒有想到是這個熟悉的身影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韓墨軒看到這幅情況,不由得眉頭微皺,不過轉而卻冷笑一聲。
帶著幾分玩味性的一隻手撐著腦袋,沖著男人挑了挑眉,「怎麼?這兩種大駕光臨,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嗎?」
看著對方這幅淡然顯示的樣子,梁景銳只覺得愈發的噁心。
也不多做猶豫,踩著兩個腳步,就直接猛然一拍桌子,俯下身子與他對到了一塊兒。
「喬語呢?」
梁景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三個字,卻讓對方陷入了一陣蒙圈。
那慍怒之色,此刻盡顯於言表之中,韓墨軒不由得聳了聳肩膀,迷惑的看了他一眼,「你老婆在這裡管我要什麼,難道還能跟我跑了嗎?」
本來只是一句嘲諷的話,誰知道卻無意間觸碰到了梁景銳的利息。
看男人毫不猶豫,一把抓住他的領口,直接扯了起來。
兩個人這兩張俊朗的面孔,幾乎就相距咫尺,彷彿再靠近一點,就能夠貼在一起。
韓墨軒幾乎都能夠感受到對方胸膛劇烈起伏,那冰冷的臉色,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般。
「不是,我錯了,我錯了,但是你老婆我也沒有,你找我要什麼?」
這傢伙要是真的生氣起來,動起手來他們誰都沒有好處。
畢竟現在是合作關係,總該是要顧及一點情面。
看著對方這一副狗腿的樣子,梁景銳越發的覺得是在挑釁或者嬉皮笑臉,就覺得渾身都不是滋味。
一個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,「想真的不在你這裡?」
聞言,韓墨軒師傅發生了什麼,眼眸傳游之間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問道:「難道她出事了嗎?這是被什麼人綁架走了吧?」
這番套話般的語氣,梁景銳深深的吸了口氣,只覺得心中極度不爽。
甚至對方連恐懼都忘了,也忍不住八卦的表情,愈發的顯得不耐煩,直接狠狠的抓住他的領口向後一推。
韓墨軒這冷不防的,就被推到了自己的老闆椅上,隨著椅子晃蕩兩下,這才回過神來。
不過這會兒剛回過神,卻看對方又撐著雙手湊了過來,言語之中皆是警告,「我告訴你,最好不要讓我發現,你在從中做了什麼手腳,否則我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的!」
因為礙於證據不足的緣故,梁景銳也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。
留下這番狠話之後,直接甩著袖子離開了這個讓人厭惡的地方。
辦公室裡面恢復一片平靜,旁邊的助理直接都看蒙圈了,剛才的一幕,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。
「不會吧,剛才梁總這麼生氣,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!」
助理忍不住嘆息一聲,以前再怎麼,看他生氣也都是冰冷的不動如山,卻從來都沒有變的如此坦率過!
「呵呵,看來是他那小嬌妻出事情了呢。這可對我們是一件大好事啊,你去調查一下,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剷除他的大好機會!」
韓墨軒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衣領,這才有交疊著雙手,跟著扭了扭脖頸,只覺得渾身舒暢。
畢竟,這樣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在發生,這麼難得的機會,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他們的!
聽到這番話,助理不敢怠慢,連忙就跟著下去辦了。
而接下來的時光,韓墨軒借著梁景銳這一番漏洞,直接開始大肆進攻他旗下的分支產業。
無論是利用任何手段,已經攻破了好幾家他收購的小產業。
如今,梁景銳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之間,表面上看起來穩固如山的公司,卻已經被人撬了了好幾根樹根!
股東大會上,所有人都幾乎炸開了鍋,卻始終沒有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。
「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?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,身為董事長,他居然不在!」
「哎,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麼事情,只怕再這樣下去,咱們這辛辛苦苦守護的地方恐怕就要……」
沒敢繼續說下去,人群中依舊是議論一片。
許彥軍這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上,真是急得想要去撞牆。
「梁景銳啊,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?不是自詡商業天才,怎麼偏偏為了一個女人就自亂陣腳?」
現在倒好,韓墨軒只是攻無不勝,一抓一個準。
他們現在要是再不做點什麼,只怕到時候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,在想要反敗為勝,那就是難上加難了。
經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告,好不容易將這些躁動的人安撫好了。
許彥軍這是半刻停留不得,直接打給了梁景銳,「你在搞什麼名堂?你這是要氣死我嗎?公司你還要不要了?」
現在,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操心的老媽子。
然而,面對這一番暴跳如雷的話,此刻臉色微紅,捏著一隻酒瓶子的梁景銳,卻突然扯著嘴角冷笑一聲,「什麼公司啊?不是有你在嗎?」
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男人說說,又是咕嚕一口喝了下去。
這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動靜,再明顯不過了,「不會吧,我在這裡急的焦頭爛額,你居然在那裡借酒消愁,你給我等著!」
許彥軍這簡直就是恨得牙痒痒,恨不得梁景銳在自己的面前,將他吊起來暴打一頓。
慶幸的是,許彥軍一找一個準,直接來到了梁景銳最常去的酒吧。
別問他怎麼知道的,以前瘋狂的想要對付他的時候,特地會調查一些事情,沒想到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派上用場。
看著那邊醉的不省人事,歪歪扭扭的梁景銳。
許彥軍連忙上前一步直接搶過了他的酒瓶子,這才又跟著喝彩,「哎,你能不能別再喝了?」
聽聞此言,梁景銳感到了一絲微微不悅,只感覺手中那飽滿的酒瓶,瞬間就消失不見。
抓了一堆空氣,難免有幾分不適應。
扭頭看了一眼許彥軍,「你幹什麼,把東西還給我?小心我揍你!」
這醉酒上頭,居然連一點自我思想都沒有了。
許彥軍看著她那手舞足蹈的樣子,直接將酒瓶子隨意的放到了一邊。
這才用雙手捏住他的肩膀,「你給我清醒一點,就算他不在了,可是你還有這麼多事情!」
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想到,曾經視為眼中釘的仇敵,此刻自己卻會以一副勸慰者的心態,可他在這裡大鬧一場。
這搖搖晃晃之間,梁景銳的身子也跟著左搖右擺,此刻本就已經喝醉了的他,愈發覺得腦昏頭脹。
梁景銳不耐煩,直接起身將她的手往旁邊一甩,跟著就呵斥一聲,「滾!她一定會回來的!」
許彥軍一陣蒙圈,這腳步踉蹌之間,自己這大高個兒,差點沒有一頭給撞到地上!
「不是,我的上輩子是欠了你啊。」
有那麼一瞬間,他真恨不得此刻哭出來,嚎啕大哭一場,說不定心裡還能好受一點!
不過就在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而爭吵的時候,
許彥軍這眼眸微微一動,又忽然間坐在旁邊的一個女人,此刻優雅的提著杯子。
浪蕩的紅酒,一點點的湧入她的嘴裡。
倒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太過於漂亮,而是因為這女人居然長得,和喬語一模一樣!
許彥軍目光交錯之間忍不住多了幾分惶恐,顫抖著嘴唇說道:「喬,喬語!」 只不過她立馬就是否定了自己剛剛冒出頭來的那樣荒謬絕倫的想法。
因為那樣做又會有什麼意義呢?
可能不過就是要單方面的犧牲自己罷了。
都說了那樣只會是讓自己不甘心而已。
而如果是不甘心的話,自己和他,最後又會有哪一個是開心的呢?
雖然很多時候,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定要雙方都開開心心才可以去做的。
也許就是當成一件義務或者責任那樣的去完成,去履行而已呢。
但是不管怎麼說,如果能夠開開心心地心安理得地做些什麼,也還是求之不得的福分啊。
只是她和他的這個案例過於複雜,也還讓人頭疼不已。
而且最重要的是,可能即便就是犧牲了自己,也都還不一定能夠絕對地成全得了對方啊。
哎,這其中難道是真的藏著掖著什麼秘密的不成?
不然為什麼老是要這樣糾結個不停?
就連自己已經是三番五次下定了決心,要徹底的斷舍離都是要三番五次的反覆。
好像是什麼天然的阻力,在抗拒著自己的努力一樣的。
她覺得再想下去,自己就會頭痛加上心慌意亂。
然後也就會再次失去心裏面的平靜。
算了算了,還是什麼都不要再想的為好。
不管那是不是一個巨大的問題。
也會不會是有什麼嚴重的後果,或者影響。
自己最好就是不去管那麼多,簡簡單單地守護著心裏面暫時的安靜就算是盡到了自己的本分了。
那樣,事情至少也不至於會演變得越來越嚴重的吧?
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她,還有其他的女孩子們。
整個前台,這一片區域,現在簡直就是安靜的出奇。
像是有什麼暴風雨在孕育著的那一種。
是什麼東西要爆發之前暫時的寧靜。
他很快就明白到了,那樣的風暴會是來自於何方。
很簡單的,就是來自於自己的心靈深處。
事情或者衝突的誘因也是同樣的來的很簡單。
因為她不僅是對自己變本加厲的冷淡和漠視不說,甚至於一旦看到他走上前去,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樣的,跑得又快又遠。
那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徹底的鄙視。
或者叫敵視那樣的感覺了。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待遇。
或者叫很是好氣之餘,又有些氣到了好笑的地步。
為什麼她就那麼篤定地認為,自己這就是要再次死皮賴臉地糾纏她了?
那樣他就很是覺得自尊心很是受到了傷害。
之前本來也就是壓抑下去了的怨氣,現在是和著怒氣勃發出來。
最後演變成了一種幾乎是有些刻骨的恨意。
雖然他之前一直是信誓旦旦的不會恨她什麼的。
就連別人要說她什麼不好聽的話,他都要表示出來程度不同的抗議。
也都算是一再的維護著她。
而不管她對自己的態度有沒有過一點點的改觀。
但是,現在他真的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對她是徹底的失望了。
也很是出奇的,在身體裡面,還有心裏面,都升起來一種真正的憤怒。
通俗地說,他眼下是真的對她生氣了。
因為前前後後,她不僅僅是讓他那樣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,毫無所獲不說。
那些雖然是會讓人不愉快,卻也是不至於就要讓他因愛生恨的。
最重要的,或者說是最為根本的因素,還是像眼下這樣的一種情況。
就是讓他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巨大的傷害。
他不懂,為什麼她就是可以這樣的鄙視自己。
同時,所有的舉動都像是在故意的玩弄自己那一樣。
固然他是接受不了這種待遇的。
也還為此怒火中燒,恨意滿腹。
但卻還是沒有什麼報復的心思。
也都沒有想到過要找她理論什麼。
當然他也沒有辦法可以去報復對方。
如果說對於她的惱恨沒有什麼可行的渠道能夠釋放一二,那麼加倍的傷害自己算不算是一種曲折的表達方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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